广东的夏日总是潮湿而闷热,厨房里的烟火气裹着蝉鸣在窗边打转。这时候端出一道虫草花蒸鱼,白瓷盘里躺着金黄的姜丝、雪白的鱼片,还有琥珀色的虫草花在水中舒展,清淡鲜甜的滋味最能抚慰被暑气蒸得发蔫的胃口。这道家常菜不需要繁复的刀工,也无需讲究火候,蒸鱼最紧要新鲜,简单的手法反而能托出食材的本味。
菜市场现杀的鲈鱼最适合上蒸笼,鱼贩子利落地刮鳞去鳃,鱼尾还要留一道斜切口子。回家不必腌制,只需在鱼腹塞几片老姜,鱼身上撒一把虫草花。这种长得像金丝般的菌菇晒干后能存放很久,用温水泡发时,会慢慢恢复成半透明的浅褐色,抓在手里滑溜溜的带着山林里的草木香。
蒸锅里的水滚了才放鱼,旺火催出的蒸汽能让鱼肉瞬间收紧。这时候别急着盖严实,先用筷子架起锅盖留条缝,省得水汽凝结成水滴砸烂鱼身。约莫六七分钟后关火,揭开锅盖的刹那,鱼眼睛正好凸成瓷白的珠子,用筷子尖戳鱼背最厚处,能轻松穿透就是火候到了。倒掉盘底腥水这件事很重要,老一辈说这水带着鱼的血气,倒了才能显出鲜甜。
小锅里花生油烧到微微冒烟,先撒一把葱丝在鱼身上,滚油"滋啦"一声浇下去,葱香混着鱼香猛地窜起来。要是家里有熬好的葱油,这时候舀一勺沿着盘边缓缓渗下,琥珀色的虫草花吸饱了油脂,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缀了碎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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